第5节

最后一个演讲者是麻省理工的教授，他的演讲内容不多，主要是介绍了物联网的概念，剩下的一个小时，他留给了今天来参与峰会的互联网从业者提问，他来解答。
  前面陆续有人提问，提问者讲的是中文，由翻译员传达，教授的回答将会同步翻译成中文到所有人的同传耳机里。
  两个提问者提问后，后面还有人举手想要提问，台上的教授一眼看到了一个女士也举了手，这在一群男性之中十分显眼，他握着话筒，指着那一位女士，用英语道：“那位穿着白衣服的漂亮女士，我想听听你的问题。”
  会场里的人都朝着教授指的地方看过去，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站了起来，工作人员立即给她递上了话筒。
  周辰禹也跟着看了过去，脸上片刻停顿，那不是刚刚她才见过的秦晚？
  她怎么会出现在这？
  今天能进这个会场的，几乎都是互联网行业的精英，她作为一个行外人，怎么会进来这里？
  过了一会儿，音响里传来一个女声，她没有用中文，而是直接用一口流利地道的英文提问：“福瑞斯教授，你好，今天非常荣幸能听你的演讲，我对于你刚刚提出的物联网非常感兴趣，据我所知，从提出物联网的概念到现在，已经将近十年，对于物联网的前景，我们都知道是很可观的，国内外不少大的品牌都对此有所尝试，但发展至今，物联网仍旧没有得到最大程度的发展和使用，反而越来越分散，形成了无数个小物联圈，我想问福瑞斯教授，您认为，未来的物联网发展趋势会如何？”
  周辰禹听完了她的提问，首先是震撼，他没想到她的英文这么好，无论是发音还是提问的逻辑和说话的流畅程度都无可挑剔，并且她提出的问题比较专业，这并不是一个职场小白能提出来的。要不是今天才见过她，知道她就穿了那一身衣服，他简直就要怀疑这个世界上有个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。
  秦晚的提问结束后，福瑞斯教授道：“非常感谢这位女士的提问，关于这个问题，我想物联网只有实现统一才能发挥其最大的价值，但实现统一我们目前面临着许多的技术难题，首先是我们的传感技术，能否让生活中的物品与互联网更契合，传感技术是关键，再则是我们网络的速度，我们目前正在推行的5g其实已经非常接近我们想要发展的物联网状态，但仍旧还有许多标准还未达到……”
  福瑞斯教授回答完之后，秦晚用英语说了一声谢谢，然后坐了下来。
  会议结束之后，会场的人有序地从各个出口离开。
  楚昊言的目光追随着秦晚而去，今天早上在高铁上，他们相谈甚欢，但是彼此还没加微信，秦晚说要是第二次见面，那就说明他们有缘。
  这一次算是第二次。
  人太多，楚昊言一边盯着秦晚，一边朝她的方向移动，只可惜秦晚也同时在移动，等他赶到出口，已经找不到她的身影。
  他跑上了马路边的人行道，两边看了看，还是没能看到。
  楚昊言苦笑了笑，看来，他们是有缘，但是无份。
  第5章 chapter5
  一辆计程车在周家别墅门口下来，秦晚下了车，走到门口，按了的门铃，来开门的是催姨。
  催姨含着笑，“秦小姐来啦。”
  “嗯，来看轩轩。”
  催姨道：“进来吧，轩轩刚好睡醒。”
  秦晚跟着催姨进了门，她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周家人，进了门后规规矩矩。
  苗玉芳和周敏茹在客厅里翻看时尚杂志，两母女正讨论哪款包包最好看。
  催姨道：“夫人，秦小姐来看轩轩。”
  苗玉芳抬了抬头，秦晚也礼貌地问好，“夫人好。”
  苗玉芳看到了秦晚，她也露出一个笑，“轩轩在楼上呢，带她去吧。”
  “好的。”
  周敏茹并不乐意看到秦晚，她故意道：“秦晚，你不知道这一周轩轩多听话，不哭不闹，好像也不怎么想妈妈呢。”
  秦晚面对周敏茹的冷嘲热讽，向来不往心里去，“那就好，轩轩乖巧听话，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  周敏茹看秦晚一脸轻松，反而更加不爽，她鼓了鼓腮帮子，“我的意思是轩轩他不需要妈妈。”
  “血浓于水，周小姐二十多岁尚且需要妈妈，而轩轩才两岁。”
  她说这句话时语气平静，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，听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，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将周敏茹怼得面红耳赤，对方还想顶嘴，苗玉芳咳了几声，示意她别说话。
  苗玉芳说：“秦晚，你去看轩轩吧。”
  秦晚道：“好的，夫人。”
  秦晚上了楼，进了周鄞轩的房间，此时他坐在房间里的软垫上，正摆弄着玩具，旁边的兰姨就在旁边看着。
  看到秦晚进来，她笑了笑，“秦小姐，你来啦。”
  “嗯，今天休息，过来看看轩轩。”
  坐在软垫上的小人看到了她，扔掉了手上的玩具，蹬着短腿朝他摇摇晃晃地跑来，秦晚把手上的包放下，“轩轩，来，妈妈抱。”
  她弯腰把他抱了起来，周鄞轩把脑袋倚在她的肩窝里，糯糯的声音喊：“妈妈……”
  秦晚摸了摸周鄞轩的头，抱着他的时候，她有一种莫名地满足感，“兰姨，轩轩这些天听话吗？”
  兰姨点了点头，“嗯，不过有几次也要吵着去你房间，想要找你，没找到。”
  看来周敏茹说的也不完全对，秦晚看着周鄞轩问：“轩轩这几天想不想妈妈？”
  周鄞轩咿咿呀呀地说了什么，秦晚没听懂，他抱着他在软垫上坐下，从包里拿出了一本儿童认物图书。
  她实在想不到要给他买点什么，玩具他一定是不缺的，穿的她也不知道该买多大的，只好买了一本认物的书，趁着周六有空，陪一陪他，顺便教他认识物品。
  “轩轩，妈妈今天教你认识水果好不好？”
  周鄞轩听到问好不好，下意识就答：“好！”
  秦晚曲着腿坐在垫子上，让周鄞轩坐在她面前，她打开书，页面上画了一个通红的苹果，“这个是什么？”
  周鄞轩口齿不清道：“皮果！”
  秦晚纠正他的发音，“苹果。”
  “苹果。”
  “嗯，对。”秦晚再翻一页，“这个，香蕉。”
  “蕉蕉。”
  “香蕉……”
  过了一会儿，传来咔一声响，有人开了门，秦晚下意识抬头，刚好和门外的周辰禹对视。
  她露出礼仪性的笑，“周总好。”
  周辰禹刚刚在门外听到了声音，明知是她，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扭开了门。
  秦晚面前的小家伙睁着眼睛看着周辰禹，却并没有喊他或者奔向他，在周鄞轩的眼里，周辰禹不过是每天都会看到但是并不会和他玩的人，苗玉芳总教他喊爸爸，可他很少喊，只有大人教的时候才喊。
  周辰禹虽然承认周鄞轩是他的儿子，但是原主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利用孩子接近讨好他，这让他感到厌烦，所以这两年连带他对孩子也有些疏离。
  两父子，一点也不亲近。
  周辰禹站在门口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。
  秦晚低头看了看周鄞轩，发现他盯着周辰禹看，她说：“轩轩，怎么不喊人？”
  周鄞轩扭头看着秦晚，似乎有些疑惑。秦晚教他，“门口那个，你喊什么？”
  周鄞轩又看向了门口，小声道：“爸爸……”
  周辰禹被这一句软糯糯的‘爸爸’叫的心都化了，他没再犹豫，提步进了门，看了一眼他们母子手上的书，是认识物体的，他才想起，儿子两岁了，也该开始认物了。
  “昨天你去了国际互联网峰会？”周辰禹问。
  秦晚应了一声，“嗯，对。”
  “你英语不错。”他随口道。
  “过奖。”秦晚想到什么，她脸色变了变，“惨了。”
  周辰禹问：“什么？”
  “我想你昨天也是去慕城参加互联网峰会的吧？”
  “没错。”
  “那完蛋，我跟踪周总的事，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”
  周辰禹觉得这女人有点跳脱，她差点没跟上她的思维，“那是你自己那样想而已。”
  秦晚道：“我只是怕周总这么想。”
  周辰禹板着脸，“并没有。”
  秦晚随口问：“车子修要多少钱？”
  “十六万。”
  意料之中，秦晚道：“周总菩萨心肠，还好昨天那个大叔遇到的是你，否则他未来几年都白干了。”
  “所以，你这是为他庆幸？”
  “不算，感慨一下罢了。”
  面前的周鄞轩仰起小脸，“妈妈，水水……”
  “等一下。”秦晚站起来给他倒水。
  趁着秦晚走开，周辰禹走了过去，在周鄞轩面前单膝蹲下，近距离看着他。
  周鄞轩紧抿着嘴唇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，而后低头，他的小手正乱翻着手上的书，似乎有些害羞。
  周辰禹在他面前蹲了一分钟也没开口，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么小的孩子相处。
  秦晚倒了水回来，周鄞轩捧着杯子喝了一口，秦晚接过他的杯子放在旁边，她有些好笑道：“周总，对着一个两岁小孩，有这么难开口吗？”
  周辰禹承认自己确实不懂，他摸了摸周鄞轩的头，而后站了起来，没有作回应，只是道：“不打搅你们了。”
  他转身出去，秦晚继续教周鄞轩认物，陪他玩，几个小时就过了。
  其实她也不会带孩子，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，做了母亲才学的。
  她只在周家停留了三个小时，五点钟离开，要是继续待下去，到晚饭时间离开，会更尴尬。
  ——
  办公室的氛围还算和谐。
  梁灿每天十点多钟才回到来，在他回公司前这一个小时，是办公室同事最活跃的时候。
  秦晚上周五去出差，堆积了一些工作，办公室很吵闹，但不影响她工作。
  到了十点钟，办公室就像是突然被打了镇定剂一样，安静地只有敲打键盘和鼠标的声音。
  秦晚不抬头也知道，是梁灿回来了。